江北小学爆出一条新闻:该校一名叫吴畏的六年级学生,利用班长的身份,通过敲诈勒索等方式,两年时间从同学身上收取财物一万多块钱,更奇葩的是,吴畏竟然有一个账本,把每一笔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,甚至在名字后面根据数额做出标注,比如:王晓燕,一百元(本星期不用打扫卫生)……
消息爆出,舆论一片哗然,大多数人都把这事当成一件谈资来议论,可作为当事人的江北小学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。
王校长立刻召开会议,首先对吴畏的班主任李老师提出了严厉的批评:作为班主任,在两年之内对班级的动向毫无察觉?如此顽劣的学生怎么当上的班长?这后面有没有利益交换?请李老师给出一个解释!
李老师低着头吭哧了半天,最后被逼急了,破釜沉舟地说道:“这事儿不能怪我!你知道吴畏的父亲是谁吗?吴畏的爸爸是教育局人秘科科长,换了校长您恐怕也得罪不起吧?”
王校长被呛住了,坐在那愣了半天,环顾着周围老师的目光,缓缓地说道:“这件事社会影响极坏,无论涉及到谁,我们都应该给出一个交代!”
老师们面面相觑,神情复杂。
王校长对李老师说:“你给吴畏的父亲打电话,让他来学校一趟,我和他谈。”
李老师小心翼翼地说:“王校长,这种事儿您亲自打电话是不是显得尊重些?”
王校长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,花白的头发根根竖立,他一拍桌子愤怒地吼道:“养不教父之过!教育出这样的孩子,我凭什么尊重他?!”
李老师被吓了一跳,喏喏地说道:“您别生气,我这就打电话……”
吴科长今年三十八岁,称得上少年得志了。此时他坐在王校长的对面,冷冰冰地说:“王校长,我需要一个解释,孩子交给你们,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?”
王校长没有预料到,吴科长居然会先发制人,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面孔。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:“我在江北小学工作了二十多年,贵公子这种事情还是首次见识,可见,应该不是学校的原因。”
吴科长勃然大怒:“莫非你在暗示吴畏是跟我学的?”
王校长严肃地说:“现在首要问题不是追究原因,而是要解决问题。首先,作为监护人,你应该退回吴畏勒索同学的财物;第二,我希望你能给孩子重新构建价值体系,让他早日回到正轨上来……”
吴科长挥手打断了王校长的话:“王庆臣同志,据我所知,你还没晋上副高吧?再有两年你就退了,可要抓紧时间和机会……呵呵,这里没外人,实话告诉你,我这人做糖也甜,做醋也酸!”
王校长花白的头发低了下去,良久才抬了起来,神情悲凉地说道:“教育界本应该是一块净土,也是最后的道德底限!不能再往后退了,再退孩子们都被污染了!”
吴科长刚想插嘴,王校长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:“就是你这种人,败坏了社会风气、污染了教育体系、教出了吴畏这种孩子!你少拿副高这件事吓唬我,我宁可不晋级也要为教育界清理门户!”
吴科长冷笑道:“就凭你?”
王校长笑了笑,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,很快有个女性的声音通过免提传了过来:“你好,这里是纪委办公室,你找哪位?”
王校长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是江北小学校长王庆臣,我实名举报市教育局人秘科科长吴洪庆,利用职务之便,涉嫌操纵教师职称评定……”
吴科长站在旁边吓出一身冷汗,等王校长挂断电话,强作镇定地说:“你疯了吧?无凭无据的就敢告我?”
王校长指了指棚角,冷冷地说道:“你可能没注意到监控吧?否则刚才也不会说得那么痛快!”
吴科长顿时慌乱起来,拿起水杯对着摄像头扔了过去。办公室的门开了,十几名教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。
王校长摆摆手:“再见吧吴科长,希望你别被查出别的错误!我会把吴畏在学校的表现和纪委的同志们讲清楚,他们一定会认真考虑,这孩子究竟是和谁学的?他的父亲会是个清廉的干部吗?”
吴科长汗如雨下,张了张嘴,终于还是没有说话,脚步虚浮地从教师们中间挤了出去,他感觉这次恐怕要真的完蛋了。(邹艳菲)